“在这个不信神的世界里，友谊是我们唯一的慰藉”

小仙女要起飞

“有野心的人都会来纽约。这往往是纽约人的唯一共同点。”

威廉、杰比、裘德和马尔科姆拥有着不同的家庭背景、兴趣爱好，他们性格迥异，却在纽约成为了密不可分的好朋友。

英俊、善良的威廉在餐厅打工，梦想成为演员；自信、幽默的杰比试图在艺术圈闯出名声；家底殷实的马尔科姆在一家著名的建筑事务所工作，却丢失了对建筑最初的热爱；还有内向、谜一样的裘德，是一个才华横溢的助理检察官。



▲图源：美剧《老友记》（下同）

他们结识于马萨诸塞州一所著名学府，初来纽约闯荡，意气风发却不名一文，漂泊不定。直到年岁渐长，事业有成，横跨三十余年的友谊却迎来了最大的挑战——难以捉摸的裘德，他不愿与人提及过往的阴影，选择在孤独中一次又一次地自我伤害。在朋友们的帮助下，裘德内心的防线逐渐消解……

“我知道我的人生有意义，因为我是个好朋友。”《渺小一生》是一首兄弟情谊的赞美诗，也是一场探寻生命意义的“奥德赛”。在友谊中，被毁损的我们重新变得完整。



在这部写友谊的小说里，有无情的残酷，也有绵长的温柔，在经历黑暗之后得到最美好的善意，这种童话般的结局，正如《纽约客》所写的那样：“与直觉相反，《渺小一生》中最感人的不是那些残酷的部分，而是温柔的部分，当裘德从朋友那里得到善意和支持的时候。在这个不信神的世界里，友谊是我们唯一的慰藉。”


四个性格迥异的人

在纽约成为彼此的支撑


柳原汉雅曾在受访时表示，她一直想写一本她和朋友们在寻找的成年期之书：没有婚姻与子女，在其中，友谊就是他们生命的核心。

与所有其他初闯纽约的人一样，他们住在廉价的公寓里，吃着难吃的越南餐馆。三十年时间过去，他们的生活轨迹发生了巨大的变化，他们经历了很多挫折，逐渐实现自己的理想，却依旧是彼此的支撑。

威廉友善而慷慨，在朋友中，他是最佳听众。“他担任朋友这个角色太久了，已经成为他这个人不可磨灭的一部分”。搬到纽约之后，他和裘德逐渐成为了最亲密的室友，最后与裘德成为恋人，这些渐渐成为他建立生活、找到**的一个重心。

他在奥尔托兰餐厅担任侍者，在那家餐厅的侍者不是曾经当过演员，就是怀揣着演员之梦。威廉一次又一次坐地铁参加试演，站在舞台上说着别人的话，觉得自己像在一个烂泥水塘中浮沉摸索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放弃。但在一次次挫败和朋友的鼓励与陪伴之下，他最终实现了自己的演员梦。



性格随和的马尔科姆是朋友们的黏合剂。他在瑞斯塔建筑师事务所担任设计师，他出身优越，在曼哈顿接受精英教育长大，不满足于现阶段的生活，能够精确诊断自己的状态：他的工作陷入停顿状态、他的爱情不存在、他的取向悬而未决、他的未来不确定，但他却无力解决。

他快三十岁了，依旧住在家里，独自占据一整层楼，阅读父母订阅的杂志，把脏衣服交给母亲，同时又担心同事知道自己的家庭背景，因此每次下班打车时都要偷偷摸摸的，怕被同事看见。

虽然瑞斯塔这份工作很体面，但他并不喜欢这份工作。“一次又一次，他只是去做别人已经做出来的东西，甚至懒得改善，只是模仿而已。他28岁了，他的想象力已经弃他而去，他只是个抄袭者。”但是到了最后，他突破了自我，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。

杰比是朋友们的终极记录者。他出生在一个幸福的家庭，虽然父亲在他3岁时过世，但他身边围绕的女性：外婆、母亲、阿姨和阿姨的女朋友，都对他宠爱无比。他是天生的艺术家，并且拥有让自己脱颖而出的野心。在追求艺术的过程中，他逐渐不再以自己为朋友中的中心，而甘愿成为一名记录者。

神秘寡言的裘德智识超群，对自己的过去讳莫如深。他就读法学院的第二年开始担任法官助理，毕业后担任助理检察官，后来成为法庭上“出了名的冰冷无情”的金牌诉讼律师，名利双收。

他总是穿长袖的衣服，哪怕是在夏天。他抗拒任何人的身体接触，总是经历各式各样的疼痛，有大有小，但不愿意和他人讲述他的疼痛，也不愿意他人目睹自己疼痛发作。童年时期在修道院生活的他，成为了朋友中的神秘核心——他究竟经历了什么？探究他，治愈他，也成为了朋友们的“使命”。


触及最黑暗的地方

也抵达光明


除了写友谊之外，柳原汉雅也表示：“我想要写一个基本上永远不会好转的角色……并探讨友谊的种种美丽与哀愁。”

裘德总是穿长袖、身上有割伤，是四人之中看起来最沉默和隐忍的那个。经由自己的回忆和对他人的倾诉，裘德的过往经历在痛苦与羞耻中被一点点拼凑起来：没有父母，自幼被修道院和孤儿院收养，长期被**和性侵。在独自逃离孤儿院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，被迫通过出卖自己的身体谋生……

书中描写过这样一个细节：裘德有次在逃跑时被抓，被殴打到失去意识后，他被送去了医院，碰到了一名护士。有天晚上，护士帮他换完了绷带后说：“我不管你做了什么，没有人应该被打成这样。你听到没，小伙子。”

成年之后，裘德回想起这个温暖的细节，他好奇这个护士是不是自己想象出来的，“仁慈的幻影，好得简直像真人一样。”



从黑暗中逃脱出来的裘德，被痛苦侵蚀太久，以至于不相信任何善意，这种情感与心理让人不寒而栗。因为童年时经历的痛苦已经流动在他的血液里，成为了他性格的一部分，与他的生命密不可分，它们常常像恶魔般出现在深夜，操控着他的情绪按钮。

感到痛苦时，他会用刀割自己的手腕，他的手腕上布满深深浅浅的疤痕。哪怕时间过去再久，哪怕他拥有了亲密的朋友、成功的事业和一对完美的养父母，他还是会伤害自己，就像是一直宣泄与抵抗，也像是一种提醒——自己不值得被人善待。

这些善意是否会有代价？裘德始终对身边的善意持有一些怀疑，就像他儿时相信迈克修士会拯救自己，却相信了一个更令人心碎的谎言。最好的、最坏的都在裘德身上，友谊究竟要有多大的力量，到底要有多无私的爱，才能拯救一个支离破碎的他？

裘德曾在帮一个男孩补课时谈及友谊：“我想友谊的唯一诀窍，就是找到比你更好的人，不是更聪明、更酷的人，而是更善良、更慷慨，也更宽容的人，然后为他们能教你的一切而感激他们。这是值得付出的努力，比很多其他事都更值得努力。”

友谊的确是种坚韧而特别的情感，就像书中所写下的那样：“我们无法选择出生的环境，却可以在外面的世界找到真正的家人——因为有我，你不会独自向下跌落。”

它或许不能完美地救赎一个人——任何感情都是如此，因为抵抗与现实相生的痛苦，还需要足够坚韧的自我，但它却能让人内心的某个部分变得更加坚韧，也更加完整。



“快乐年代”结束的时候，威廉和马尔科姆因车祸去世，裘德在威廉去世两年后自杀。故事发生在当代的纽约市，柳原汉雅刻意拿掉历史时间、年代，甚至太确切的地点，甚至他们的快乐与伤痛、幸运与不幸，全都被一路推到极致，以便更纯粹地探索、凸显故事里角色的生命本身。

如果说我们大多数人的友谊只能“见证一个人一生中缓慢滴流的悲伤，种种漫长的无聊，加上偶尔的成功”，《渺小一生》中的友谊却要见证一个人生命中最黑暗的时刻，而哪怕面对黑暗，朋友们的义不容辞，坚定的目光，也为生命与情感赋予了无限意义。
（来源 西西弗书店）